第(2/3)页 毕业论文,他上学期交的开题报告,选择的就是王小波的《万寿寺》,切入点是这个的核心技巧:“繁复叙事”和“元叙述”。 首先是“繁复叙事”。《万寿寺》不厌其烦地将“红线盗盒”这个唐传奇故事叙述了22遍。每次叙述从方式到内容都迥然相异,又隐约相关。 它的主干情节是丧失记忆的“我”(王二)在发现旧日手稿、重述手稿的过程中恢复记忆,里面穿插着:1、薛篙故事的旧日手稿; 2、“我”在尚未恢复记忆时改写的薛篙故事; 3、丧失记忆以前想好、恢复记忆后写下的薛篙走上塔顶去修锅炉的故事; 4、为了“和没有记忆的生活告别”而写下的故事:长安奇情。 整个故事不断开始,不断重复,周而复始。 在张潮眼里看来,这个故事中的人物性格、关系设置、情节发展、逻辑因果一次又一次的被创造,而后被颠覆,再创造,再颠覆…… 薛嵩、红线、雇佣兵、老妓女、小妓女、刺客(们)……这些人物幽灵般出没于叙述的迷宫,性格随着时间、地点、环境、关系的变化而变化。 如同古城长安的鹅毛大雪,借物赋象,从风飘零,即令生死大事也随着各种情节因素的编排组合而呈现出多种可能性。 作者不再试图将读者纳入唯一的故事线索中,而是像蛛网一样拥有交叉辐射的迷宫结构。 这种风格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形式探索大师、意大利当代家卡尔维诺那些带有强烈探索性质的的影响,《我们的祖先》三部曲、《命运交叉的城堡》,以及《寒冬夜行人》。 其次是“元叙述”,即创作本身成为描述的对象,使叙述行为直接成为叙述内容。 自觉暴露叙述行为的技巧并非是现代主义家们的独创,中国古代的章回体从诞生之初便一直有“说书人”的这一叙述者在提醒“诸位看官”。 17世纪的塞万提斯在《堂·吉诃德》也一再宣称这本来自于自己在市场上找到的某篇残稿。 这些“元叙述”大都是在的开头或者结尾作为提示性的语言存在,并不对故事本身的虚构性造成破坏。 现代主义家们则直接在行进的过程中插入“元叙述”的内容,刻意强调叙述的虚构性,甚至还会袒露自己安排情节的初衷和动机。 尽管的虚构性被暴露了,但并不意味寻找到了虚构以外的讲述方式,暴露只是为了更好的虚构,是用真诚的方式掩盖虚构的技巧。 传统现实主义往往极力掩饰的虚构性而把描写成现实,也努力让读者相信不是什么反映生活的媒介,它几乎就是生活本身。 而“元叙述”则故意揭露的虚构性,拆穿所描写的生活与现实同构的假面,从而从根本上刺激意识的重新觉醒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