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9章 与子同袍(求月票)-《太平令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慕容秋水撑着下巴,抬手拈着棋子。

    闲敲棋子,落的却是春。

    剑狂慕容龙图,手抚长剑,捏着剑尖,叩指一敲,听剑鸣低吟:“那小子,却让老夫留在江南。”

    剑狂和薛神将,驻守江南之地。

    一个有无上战意,一个则是有着排兵布阵,勘破谋略的手段,配合城防,即便是姜素回来也是可以稍微支撑一下,属于稳中有进的战略。

    慕容龙图抬剑,看着剑身上自己的双眸。

    如今每日,都是超越寿数极限的挥剑,每一日,都是在寿尽之后从容往前,也因此,他反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酣畅淋漓,此生寿数已尽,剩下每一日,皆没有什么顾虑。

    只挥剑罢了。

    在剑狂天寿将尽的时候,那位避世隐修的武道传说道宗前来江南祭奠,却见了活蹦乱跳,可以恣意挥剑,可以和太古赤龙厮杀战斗的剑狂慕容龙图,道宗都被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薛神将眼尖,看到了道宗的眉梢在那一瞬间扬起来了。

    道宗知道了剑狂为何打破执迷,沉默讶异许久——因为以【皇极经世书】推占,这位老者此刻已经折剑兵解,但是看剑狂如此,分明处于某种,踏过了寿数极限的全盛。

    于是道宗询问慕容龙图,和慕容龙图论道一次。

    慕容龙图却仿佛不再是当初那个执着于剑的剑狂,不是那个因仇恨而握剑,修杀戮而成道,悟无情剑道,而成武道传说,后来忘情得情,邀战天下,两忘江湖的剑神。

    慕容龙图告诉道宗,说。

    他已经不再执着于剑客了。

    手中有剑,自然是真的。

    “能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,自是痛快;但是和亲人终老江南,亦是酣畅。”

    “二者皆如此,又有什么分别呢”

    白发道宗注视着眼前的慕容龙图,即便是他,也看不到了眼前慕容龙图的命数,剑狂的天寿已终,而今每过一日,都算是踏破命数。

    剑狂或许还可以凭借巫蛊一脉的续命蛊,活三五年。

    可能能修行到续命蛊的极限七年。

    也或许在明日就逝去。

    可是,他看不破。

    道宗的语气里面有些涟漪波动:“因仇而握剑,因杀而成宗师,忘情无情复又有情,而成武道传说,如今,你更进一步,你已经得道了吗”

    “剑神。”

    慕容龙图看着道宗。

    道宗在慕容龙图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悲悯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”

    “执着于道,不也是以【道】将自己拘住了”

    道宗的神色涟漪变化,慕容龙图提起一把剑,道:“你当年见王通,见祖文远,你看到他们的命数,给了他们机缘,自己不曾入局,但是若你入局,会不会不同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自己看到了道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,在你遵循旁人命数的时候,你自己,也已经被拘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,是你当日和青袍张子雍论道,才导致他走得偏颇了,但是,道宗,你尊道遵道,可张子雍虽然行事偏激,第一等该杀,可此生所走的每一步,却都不信道。”“在这一步上,你,不如他啊。”

    道宗神色复杂,沉默许久,最后却只是洒脱一笑,道:“大道万千,岂能以一而概之你跳出去,我走进来,你持剑,我行道,谁能定论,谁之高低”

    他抬手,随意在旁边的白纸上落笔,并指写了一个大字。

    旁边给两位前辈倒茶的正是棍僧十三。

    这大和尚瞥了一眼,明明就只是手指凌空落笔写下的文字,但是却笔迹清晰,却见得,分明就是一个仙人的【仙】字。

    道宗慨然叹息:

    “今日所见,剑狂之境,放剑舍狂,当得一句仙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服。”

    起身离去,旁边的大和尚棍僧十三沉思,道:“剑狂前辈,这位前辈离开,是不是因为我把这茶水倒得太满了,不小心浇了他的手”

    “毕竟,道宗前辈也不炼体。”

    慕容龙图问:“你可害怕这不放下,滚烫热水,浇灌在手掌上”

    这大和尚挺胸抬头,得意洋洋道:“自然不怕!”

    “晚辈,横练金刚体魄一十三层!”

    “水火不侵!”

    慕容龙图放声大笑。

    “你自不害怕这执着不放下,他怎么会害怕呢”

    又看着那一张白纸,上面写着道宗感悟而写下的一个【仙】字,慕容龙图却只是抬手轻轻一按,这一张白纸金字,刹那之间,碎成三万八千份,袖袍一扫飘然落下如大雪。

    放剑,舍狂。

    天地之间,只一个我在。

    是慕容龙图。

    棍僧十三伫立在旁边,看着剑狂放下剑,看到道宗破道心,看到那一位武道传说的毕生感悟,在另一位掌心纷纷扬扬落下,阳春白雪,当真可堪一观。

    ‘白雪’皑皑落下,青袍老人负手而立。

    潇洒恣意,遗世独立。

    只是遗憾,不知吾那孩儿李观一此刻如何。

    见雾气流转,瓣落下,犹如白雪。

    自李观一的手指间流淌而过,

    赤龙秘境里面,李观一抖手掌散开这如雪般落,走入其中,见得了军容肃整,旌旗林立,越千峰放声大笑,踏上前去,一个熊抱,道:

    “哈哈哈,总算是来了,可已让老越我等了足足好几个月!再不来,烦闷得很,我们都想要自己去找找那陈皇的麻烦啦!”

    李观一笑:“之后肯定有的是机会让越大哥你发挥出来。”

    越千峰放声大笑:“那就是最好了!”

    西南王段擎宇则是颔首,道:“王上。”

    段擎宇看着李观一,有种感慨恍惚之感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