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柳世昌过来时,吴容秉正坐窗下看书。 已是深秋,院子里的桂花已开败,柿子树上的柿子倒沉甸甸挂于树枝上。抬眼看去,满眼皆是黄橙橙,柿子结了一树。 沉甸甸得似要把树枝压断般。 而柳世昌,此刻正立 在院子中央,站在那黄橙橙的柿子和开败了的桂花间,急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容秉。 “什么?”吴容秉惊愕。 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,错愕在了那儿,愣了好半晌,才方回过神来。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,吴容秉下意识将手攥紧。 此时此刻,他脸上神色十分严肃。面色阴沉冷厉,再无丝毫往日的温和。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,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。 到底还是他低估了人性,低估了冯裕贤的绝情程度。 他原以为,那冯裕贤坚持个几日,到实在走投无路时,必会来他跟前求个情。又或者,他会继续折腾,去找别人作为中间人来求这个情。再不济,求去县令跟前,以孝心感化县令。 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性,却唯是这一个想也没敢想。 他怎么狠得下心来的?那是他的亲娘啊。 姜氏做了什么错事且先不论,可她从未对不起过自己的这个儿子。相反,她所做一切,皆是为了那冯裕贤。 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,一朝事败,为了成全儿子名声,她只能含恨自缢。 吴容秉不觉得那姜氏会无缘无故就自行了断,而且,她没读过多少书,肯定也不知道她坐牢会对儿子冯裕贤有什么影响。所以,必然是冯裕贤对她说了什么,她意识到自己眼下情况于儿子前程十分不利,这才对自己痛下杀手的。 又或者……根本就是冯裕贤故意逼的她。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,那冯裕贤都心思恶毒,实在可恶。 人亡债消,既人已死,自不会再对一个死者定罪。 这样一来,那冯裕贤的身份,仍是清清白白。 “因是在县衙的牢房里自缢的,此事自是连累了牢里的狱卒。听说,昨晚当值的狱卒全被解雇。另外,此事于潘县令来说,影响也极其之大,会影响他的政绩。” 潘县令在富阳县令任上任了六年之久,若无意外,年底往京述职时,或可升迁。 但最后这个节骨眼上,自己辖内却出了人命这样的大事儿,且死的还是一个举人的母亲。此事若能捂得下还好,若被人当把柄抓住,闹大起来,怕是潘县令一辈子前程就毁了。 而就眼下情况来看,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。 潘县令的铁面无私,自然是狠狠得罪了冯裕贤。如今他娘死在了地牢,来日他入京去,但凡有机会,必会报复潘县令。 而若他真这么做的话,此事上,吴容秉自不会袖手旁观。 “此事实在蹊跷。”吴容秉说,“想必柳兄心中也有疑惑。” 柳世昌点头:“很显然。姜氏死了,那冯举人是得利益者,此事若说与他不相干,我可不信。可偏偏……他娘是死在了地牢中,倒是叫他寻到了机会对潘县令倒打一耙。” 吴容秉眉心深深蹙起,目含愤怒,面有担忧:“潘县令是个好官。” “谁说不是。”柳世昌也跟着着急,“可姜氏人已死,死无对证,想寻那冯举人的错处,很难。”如今,他唯一庆幸的,就是早早设局令妹妹同他和离了。 第(1/3)页